夜啼篇·11

方凡五人拼命地沖向倉庫。門口的兩個守衛見狀立刻起身攔截。除方凡以外，剩下的人兩人一組，分別沖向兩個守衛，纏住了他們。方凡沖到倉庫門口，聽到門後發出陣陣吼叫聲和撞擊聲。藍色、黃色、青色的光不停地從門縫裏傾瀉出來。他來不及多想，便把鑰匙插入了鎖孔。“哢噠”一聲，門鎖打開。他還沒來得及開門，就被門內的一股推力掀翻到地上。方凡立刻滾到門的一側，躲了起來。

大門被巨力撞開，數不清的巨獸身影奔騰而出。倉庫裏的貨物都來自於動物的某一部位，而這些部位之外的區域則被黑色影子替代。雪白的象牙在淩空飛舞，與之相連的幾頭巨象陰影伸著鼻子長嘯。披著獅皮、虎皮、狼皮、熊皮的黑影，在人群的驚呼聲中橫沖直撞。一些被釘在木板上的鹿頭，也具有了黑影構造的軀體，成群結隊地在河岸上四處奔突。場面愈發混亂起來，不時有幾個黑影掉入河中，與之相連的貨物也沈入河底。

“楞著幹嘛！快抓住它們！”錢老板對著胡海著急地大吼。

沒有了佩劍，胡海也無計可施。他氣惱地抓住江北的衣領，厲聲喝道：“你的那把木頭劍呢？交給我！”

江北聳聳肩，笑道：“你不配。”

胡海餘光瞥見，方凡等人背著那把木劍，聚集在了倉庫的陰影裏，然後轉身逃走了。他想要去追，卻被四處亂跑的怪物擋住了去路。“別管他們了！貨物！抓住我的貨物！”錢老板對著眾人大吼道。這些貨物都價值不菲。眼下它們紛紛活了過來，逃跑的逃跑，跳河的跳河，令他肉疼不已。

江北望著錢老板氣急敗壞的樣子，暗自發笑。龍哥姍姍來遲，抱著大石頭目瞪口呆地看著，手中一松，石頭竟砸到了他自己的腳。

沒過多久，碼頭上便重新歸於沈寂。活過來的貨物大部分跳到了河裏，另有一小部分四散到了倉庫的各個角落，無處可尋。倉庫的大門洞開著，裏面空空如也。打手們大多在追逐過程中被野獸撞傷，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□□。在河岸邊上，江北和一個木樁綁在了一起。一旁的錢老板心不在焉地抽著土煙，面色慘白。

胡海走到他的面前，手中提著一個還在扭動的蛇皮錢袋。

錢老板斜了一眼，帶著哭腔問道：“最後，就只抓到了這個？”

胡海點了點頭。

錢老板楞楞地看著那個巴掌大的蛇皮錢袋，氣得要吐出一口血來。

“其實——從紋路和鱗片排布來看，這種蛇是可以養殖的。”江北插口道，“估計賣不了多少錢。”

“這批沒了，我還要再進下批！再進下下批！直到把虧空補上，東山再起！”錢老板撕心裂肺地大吼道，推了一把胡海，“還楞著幹什麽？拿她餵魚！”

胡海猶豫了一下，走向江北。忽然，一塊石子從側面飛來，打中了他伸出的手。胡海捂著手後退一步，竟看到了一個穿著灰綠色外袍的身影。夜色中，薄紗質的外袍如環繞周身的雲霧，那裊裊身影也如神仙下凡一般。葉淩之一手持著青竹劍，一手持著江北那把木劍，輕盈地走了過來。

胡海震驚萬分：“師——師父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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